暮岁事无

写文

【烈火军校】通话1

   续写原著,甜甜的日常吧。

   民国的社会生活我不是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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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谢襄和顾燕帧眼前还有一件大事未成,就是两人的婚事。

  正好谢父谢母与顾父顾母都在北平,两人先各自回家同父母商量了一番。谢父谢母不用说,对顾燕帧十分地满意,看到女儿能找到一个倾心爱护又无微不至的伴侣很是欣慰。

  至于顾燕帧,在和顾宗堂几轮“和睦”协商之后,终于得胜。谢襄女扮男装上军校的丰功伟绩,报纸上早就传遍了,顾宗堂对谢襄心存质疑与好奇,其实并不大满意。而顾燕帧的外公很是喜欢谢襄,直夸她有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顾燕帧的亲母的风范,于是打电话来与顾宗堂一起商讨。说是商讨,其实也是施压。顾宗堂被这祖孙俩轮番劝说,已是动摇,心中又忽然想到,顾燕帧这兔崽子上次逃婚弄得满城风雨,还和那个叫什么曲曼婷的女明星不清不楚,北平和南京的名门望族都不敢再嫁女儿给顾燕帧,而这谢襄竟然还肯嫁给自己这傻儿子,不论如何,儿子的终身大事总是能成,而且谢襄的家世还算看得过眼,她父亲在北平的声望也颇高。顾宗堂横想竖想,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这样一个混账儿子,有人肯嫁已是万幸。

  于是,这天晚上,正在客厅与父母聊天的谢襄接到了一通火急火燎的电话。

她拿起电话,还没待问对方是谁,顾燕帧就已经在电话另一头大叫起来:“襄襄,我爸同意了!我现在已经是你的准未婚夫了!高不高兴,激不激动?叫一句老公给我听听呗!”

隔着电话,都能想到顾燕帧嬉皮笑脸的表情。只是他实在是一时得意忘形,谢襄除了捂住耳朵以免被这巨大的分贝吵聋,还手忙脚乱地捂住了电话机听筒,不过显然是于事无补,顾燕帧的声音响彻。

  谢襄僵硬地转头看沙发上的父母,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而谢父母也笑得生硬,两人彼此交换一个眼神,准备理解一下小年轻的情趣,站起身欲走。

  这时顾燕帧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从听筒传来“襄襄?襄襄!在吗,怎么不说话?高兴傻了?”

  如果有机会能顺着电话线暴揍顾燕帧,谢襄绝对义不容辞。她羞耻地捂着自己的脸,在谢父母经过她时,两方又是尴尬一笑。

直到目送着谢父母回房后,谢襄才凑近话筒无可奈何道:“拜托,这位大少爷,咱能轻点声不。你不是一向喜欢在我爸妈面前装得像乖兔子一样吗?告诉你,你已经露馅了。刚才你的轻佻发言已经被我父母听到了,而且你声音特别响,一点儿也不绅士。”

  “啊,这样啊。”顾燕帧的声音可见地低落下来,不过一瞬又重新恢复了他那缺心眼般的好心情。“没事,岳父岳母会理解的,毕竟是因为我爱你,所以才非常急迫地想要听你喊我老公。而且你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了,我这个要求也没有很不合理吧。”

  自从上月离开了烈火军校,顾燕帧彻底地放纵了自己的感情,从顺远到北平一路上都黏着谢襄,像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要不是谢襄气得一个下午没理他,他甚至都要陪着谢襄一路跟到厕所了。至于什么“我爱你”一类的话,没有上百,也得有几十遍。

  照理说谢襄现在应该听得麻木了。不过……心里莫名还是觉得高兴,像是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填满似的。

  心里这么想着,谢襄还是改不了回怼顾燕帧的习惯:“呵呵,你也知道,我现在只是你的准未婚妻,准的好吗?”谢襄一向出了名的好脾气,不到必要,不与人起口角冲突。但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同顾燕帧说话就嘴里没正经话,也顺着他一起玩点儿文字游戏或者占点口头便宜。嗯,肯定是被顾燕帧带坏了,肯定是!

  “所以……你并没有很想嫁给我,是不是?你…是不是还喜欢沈君山,你当初在烈火军校的时候就对他比对我好…”顾燕帧语气有些伤心,似是真的在怀疑谢襄的心意,又混杂了一抹带着醋意的委屈,感觉可怜巴巴的。“而且我这一路说了好多遍我爱你,可你一点儿反应也没有。谢襄,你究竟怎么想?”

  谢襄突然心软了一下,她好像能看到顾大少撇下来的嘴角和审问的眼神。她一直以为不用言语,她只需要默默为顾燕帧付出就可以证明自己的真心。可是爱情不比友情与亲情,它充满了太多未知与不安全感,让人如痴如醉,不知餍足,可又让人担惊受怕,顷刻间分崩离析。或许,她偶尔,也要向顾燕帧表示表示。

  “我如果不喜欢你而喜欢沈君山,现在和我打电话就是沈君山而不是你了,这其中的道理你难道搞不清楚吗?”

  “哼,我不信。”顾大少嘴上还硬着,不过的确因为谢襄难得的“喜欢”二字扬起了嘴角。“除非…你喊我一声老公。”

  得了,原来这人憋了一肚子坏水是为这儿呢。不就是两个字,谢襄叫还不行吗。于是她斟酌了一会儿,小声地凑近话筒说道:“老公…”

  “说大声点儿,我听不见!”顾燕帧在电话的另一头贼兮兮地笑着耍赖。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半眯着眼睛听着谢襄带着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妥协的声音,这样的谢襄好像一只鼓了气的面团子,可爱极了。

  “老公!”谢襄被他烦得忍无可忍,放声再喊了一遍。喊完才意识到父母还在房间,于是整个人都石化了,又想给自己来一拳又像冲到顾宅好好教训顾燕帧一顿。几天不见,越发得寸进尺了!

  “哎,顾夫人。”顾燕帧闷着笑温柔地回应道。

  “谁跟你顾夫人,我姓谢!”谢襄可不来随夫姓那一套。她是父母的女儿,受了父母的恩惠,生来就姓谢,天经地义,板上钉钉。

  “好好好,谢太太。”顾燕帧自然是无所谓她的姓氏,只要能有一个称呼能让他觉得她真的是他的家中人,他就觉得甜滋滋的。

  “行了,还有事没有,没有我就挂了。”谢襄这几天在家里都过得很静好,顾燕帧几分钟的电话倒把她气得血液流通都加快了,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哎哎,等一下。襄襄,要不要听我弹钢琴?”顾燕帧急切地说,生怕谢襄下一秒就把电话挂了。不过……倒也没事,有一种办法叫重拨。

  谢襄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口答应了。

  于是顾燕帧赶忙将座机放在钢琴旁的小茶桌上,整了整衣袖,兴致勃勃地弹了起来。今天天高云浅,月光透过半白色的轻纱照进没有开灯的屋子,唯有黑漆的钢琴放置在中央,反射着莹莹的月光,照在顾燕帧俊逸的脸上。他平常没正形惯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当他开始沉心专注于某事时,总是分外的迷人。就好像现在流转于琴键的手指般,如此沉静与自如。

  谢襄听着这乐声,不得不承认,顾燕帧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而且肯定也为此下足了功夫。他总是一副玩世不恭,不经心的样子,但其实也会有专注与深情的时候。而谢襄又有些感激,承受了这样一个人的深情,实在是万千庆幸。

  钢琴声时缓时急,蕴含的情感层层递进,宛如渐起的涌浪,正循序渐进地抵至高潮。谢襄一手撑着窗台,将头枕在上面,望着遥不可及的皎月,她的神思逐渐随着流转的乐音迷离,想起了与顾燕帧啼笑皆非的初遇,想起了他为了隐瞒她女生的身份而大闹体检时滑稽的样子,想起他为了得到病人的优待而故意生病的小小心机,想起他在更衣室炙热的那一吻,想起他在月光下的弹奏与告白,想起在危难时刻他逆着阳光从天降临,想起他把她拥入怀中,像珍惜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那样轻柔而又克制的抚慰。

  只是参与过这段记忆的黄松,李文忠,郭教官还有那些曾亲切笑着的同学都尘封在过去的时光里,不再前进。而万幸的是,经历这么多,她和顾燕帧还好好得活着,并且能一生相伴。谢襄吸了吸鼻子,抑制住了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和顾燕帧,会带着他们的遗志活下去,zhong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们将风雨兼程。

  一曲完毕,谢襄从回忆中苏醒。顾燕帧显然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阔少样子,仿佛这是他故意隐藏自己柔软真心的保护面具。他明显也对自己的钢琴天赋很是满意,得意洋洋地求夸奖:“怎么样?我弹得是不是很好?”

   谢襄不自觉地点点头,真诚地夸道:“嗯,是很好,真的很好。”

  顾燕帧自然知道她这番夸奖不是恭维而是发自内心,再仔细琢磨了一下其中味道,觉得这也算是谢襄对他的一种崇拜吧,于是心情大好,提起话筒悠哉悠哉地说:“既然你喜欢,我也不是不能教你。但是!这是等你嫁过来之后的事了。到时候…我手把手教你。”

  才刚正经一会儿,现在又没个正型,谢襄无奈地笑笑,又觉得这何尝不是一种顾大少式的可爱?可能,她还挺受用的吧。谢襄又更加好笑地想,这是不是印证了一个道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睡吧,晚安。”谢襄正准备挂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还有…我爱你。”

  那边顾大少听到晚安一词本来准备放松了,可是听到最后三个字,他立马像鲤鱼打挺一样从椅子上弹起,耳朵最大程度地凑近听筒,不愿放过一丝一毫的声音:“哎!什么!你再说一遍好不好?我知道你说了’我爱你’,但是我没听清。”

  “哦,这样啊,没关系,不碍事,我挂了啊。”谢襄憋着笑故意挑逗挑逗他,觉得自己跟顾燕帧真是越来越像了,一样欠揍兮兮的。

 “哎,等一下!我也爱你。”生怕谢襄挂断电话,顾燕帧赶着时间脱口而出,“跟你爱的一样。不对,我比你爱我还要爱你。也不对,你不能比我爱你要少爱我。那我命令你,必须也得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懂了吗?”

  “嗯懂了,少爷。”谢襄终于挂断了电话,否则她不知道这通电话还要打多久。想着顾燕帧刚才像说绕口令般连珠炮一样地说了那么一长段,竟然还不带绊嘴的,也是挺不容易,看来他这人在口才上也有点天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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