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岁事无

写文

婚礼2

     续写原著,甜甜的日常吧。

     民国的社会生活我不是很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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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一次通话后,两方的父母相约见了见面。顾宗堂越发地对谢襄满意,先前他只是在报纸上草草看了一眼谢襄的相貌,而如今真实见到,发现谢襄长得眉清目秀,眉眼间还有一种寻常女子没有的浩气。他曾出国留学,也受过西方男女平等思想的熏陶,可是归国年长,记忆日浅,竟忘了自己也曾爱慕过这样的女子——不像菟丝子般攀附着别人而生,而是有自己的梦想与信仰。顾燕帧他娘……不也是这样的吗?

  于是两家商定好婚礼时间,小两口决定回顺远结婚,毕竟,那里有太多令人温暖的友情和难以割舍的回忆。

  请帖已一张张地写好,是谢襄与顾燕帧一起恭恭敬敬坐在桌前认真地写下来的。透过红底黑字,请帖开头那一个个名字,都包含了一段在校园中最真挚美好的感情。

  现在,她和顾燕帧终于一生相扣,怎么能没有好兄弟们的祝福呢?

  两口子开始忙碌地操办婚礼,事无巨细。谢襄原以为这段时间顾燕帧会更不安分,可顾燕帧却分外地老实,每天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也不多黏着谢襄,更没有动手动脚,好像从来就如此稳重一般。不过,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感觉这小子肯定窝了一肚子的坏水。

  时间终于推移到婚礼那日,谢襄已穿上洁白的婚纱,坐在镜子前端详着自己。婚纱是顾燕帧亲自选的,连锁骨都没让谢襄漏。不过到底是阔少,眼光倒还不错。谢襄屏住呼吸,忽然觉得一切好不真实,她怎么要嫁人了?可是想着将要一生托付的那个人,她的嘴角勾起,漂亮的眼睛弯得像月牙。

  潭小珺和曲曼婷做她的伴娘,现下正在新娘子背后专心致志地化着妆,摆弄着造型,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拜托,今天我结婚,你俩那么认真打扮做什么?”谢襄透过镜子看到两人一左一右像护法一样站在她身旁臭美的样子,好笑地调侃道。

  “欸,我可是大明星哎,时刻都要保持美丽的好不好?肯委屈给你当伴娘你就知足吧,我片酬很高的好吧。”曲曼婷此时正用睫毛膏刷着上睫毛,连眼神都没分给谢襄。因为,今天可是顾燕帧那厮的婚礼,她曾经眼瞎看上他,现在她得好好打扮一番。倒不是要把顾大少迷的神魂颠倒,而是证明,她曲曼婷一番姿色,也是多少人高攀不起的好吗?

  而潭小珺正在梳着一个花里胡哨的辫子,闻言哀声道:“襄襄,你的终生大事是有着落了,可是我还没有呢!今天你们学校那群高材生都来了,我正好露露脸。 ”

  谢襄习惯性地做了一个“懒得理你”的手势,想着这二人真是心怀鬼胎,她算不算交友不慎?

   为了保持婚礼前新郎新娘不见面的传统,两人已几天未见面了。谢襄原以为自己不是和顾燕帧一般黏黏糊糊的人,可这几天她才深刻意识到,她可能已经被同化了,每天闲下来就想着顾燕帧像孩子般顽皮的笑容或是委屈别扭地吃苹果的样子,简直像是相思入骨的怨妇一样。

  婚礼终于开场,宾客陆续前来,顾燕帧在现场迎接。纪瑾和朱彦霖大摇大摆地走来,看到打扮地像只带彩公鸡一样的顾燕帧正不耐烦地接客。

  纪瑾揶揄地笑道:“顾大少,恭喜恭喜啊,把我俩的兄弟给拐走了,真有你的。”

  朱彦霖对于两人结婚还是有点懵,呆呆说道:“我怎么记得,你俩以前天天打架…良辰,啊不对,谢襄很烦你的样子。”

  顾燕帧挑眉笑笑,骚包地整理了一下眼前的头发:“嗯,抱得美人归嘛,毕竟我魅力这么大,一般女人都抵抗不了的,襄襄算是比较有定力的。但是嘛……你们也懂的。而且你不知道什么叫打是亲骂是爱吗?你见她有没有抽过你们和沈君山?这都不懂,怪不得还是单身汉。”顾燕帧喝了一口红酒,左手向后一挥,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沈君山适时而来,顾燕帧本来准备出口讽刺他一番,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没有必要——谢襄选择了他,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他现在要展示的,是一个男主人的宽宏大量。于是他浅浅微笑,礼貌地挥挥手:“沈君山,欢迎欢迎。”

  沈君山淡淡看了他一眼,定在原地,没有说话。

  顾燕帧依然微笑:“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不要看上去这么不高兴嘛,来,开心点。你今天可得喝得痛快点,不要下兄弟的面子。”说完,他又顿道,“哦,忘了,你酒精过敏,那就以茶代酒吧。”

  沈君山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半晌才说道:“恭喜,祝你和…她新婚快乐。”

  顾燕帧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沈君山没来砸场还主动祝贺,真是神奇。如果换作他,也就是谢襄最终选择了沈君山,婚礼那天,顾燕帧保不齐得带着炸药到场了。想到这,顾燕帧又严肃地想到,他不会让这种事情有发生的机会,谢襄从来能选择的就只有他!

  不过依然感谢沈君山的善解人意,心宽如海,顾燕帧亲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诚地说:“好了,今天玩得开心点。快进去吧,里面已经快开始了。”

  婚礼终于正式开始,顾燕帧站在司仪台边,好像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紧张地连手该怎么放都不知道了。

  只看到远方那披着白纱的人缓步而来,一步一步,仿若就这样走进他的心里。他的眼前再无其他物件或是宾客,天地间仿佛只有那人恬静走着的样子,那样美丽,那样圣洁,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新娘。顾燕帧觉得头晕目眩,又觉得自己被幸福所填满。心中只有一句话,她终于还是嫁给他了。

  谢襄一手被父亲牵着,大脑一片空白。随着缓慢的步伐,顾燕帧的模样逐渐清晰。只是,这人今天打扮得怎么像带彩的公鸡似的?可还是好帅气,而且一副比往日还要神气十足的样子。不愧是她谢襄选择的男人,这样打扮还是那么让人心动。

  台下除了沈君山外,其他烈火军校的同学都没见过谢襄穿女装的样子。猝然间,大家都屏息而视。纪瑾痴痴地道:“没想到……我兄弟这么好看。”

  其他一些同学也皱起眉头:“我说顾燕帧以前在军校怎么天天黏着谢良辰 ,原来那时他就眼毒。我们只觉得谢良辰长相秀气,哪知道她真是女子。”

  这时,朱彦霖补了一句:“况且…还那么能打,大个儿也打不过她,杀气十足的,谁看得出来啊……”回忆起之前被谢襄暴打的时光,朱彦霖在心里流下一行清泪。

  于是大家一致得出:不是他们眼瞎,而是谢襄当时真不像个女人。不过同时他们也懊恼,怎么当时没有发现呢?军校里连只苍蝇都是公的,他们打了整整三年的光棍,看了三年的男人脸,可谓是苦不堪言。

   谢襄终于行至司仪台边,谢父将女儿的手交给顾燕帧。虽说这女婿是他和她娘一块儿认准的,但是今日要将女儿的手交给他,还是感觉不是滋味。但是再触及顾燕帧凝望着谢襄时那郑重的眼神,他的记忆恍惚,忽然忆起了自己的婚礼,忆起谢襄刚出生时咿咿呀呀的的样子,忆起她蹒跚学步的样子,忆起她独当一面不再依赖父母时自如的样子。

  于是,他终于将手付给面对着的这个小伙子。往后那么多年,无论风雨悲欢,他会和她共度的。

  司仪开始声情并茂地说起一长段证词,顾燕帧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感受着那人手心的温度。

  “从今以后,你们将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携手共度,不离不弃,矢志不渝。你们将永远同行,给予彼此最真诚圣洁的感情,赐予对方最浪漫难忘的一生。新郎,你愿意吗?”

  “我愿意。”顾燕帧像是把全部身家性命都倾注上去般郑重。他忽然觉得眼眶湿润,鼻子酸酸的。曾几何时,谢襄对他似即若离,那时嘴硬说成竹在胸,可实际上也是没有着落地把感情投注进无底洞,不期回应也少有回应。又经历了那么多次生离死别,让他几度崩溃,畏惧着见不到她的未来。可是,这些都如梦般云散,甚至因为如今的圆满而添上了几分甜蜜的射影。从今以后,她再也摆脱不了他。

  “那么,新娘,你愿意吗?”司仪将头转向另一边。

  谢襄还是有点懵懵的,半晌才如梦方醒般沉静温暖地微笑道:“嗯,我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这样一个可爱的人。有时像个孩子,有时又能像山一样挡在她身前让她踏实地相信眼前的困难只是一时的。明明看上去那么不靠谱的人,却总是能使她心生动力与勇气。不知不觉中她也迷恋上他给的温暖,毕竟他的感情那么炙热滚烫,直白大胆。

  台下一片宁静,所有人都为眼前的这一幕所感动。无论多铁石心肠的人,在这样阳光沐浴着的婚礼之中,面对这样一份新生的,还充满着希望的爱情,都会敬畏于它的神圣,并且默默祈祷上天真能如他们所愿,赐予他们美满的一生。

  “好,那么现在,你们正式结为夫妻。现在,请新郎新娘交换对戒,把它戴到心脏所系的无名指上。”司仪打破了这片刻如时间静止般的安静,将戒指递给两人。

  谢襄和顾燕帧交换了戒指。谢襄低头望了望那枚钻戒,感受到它的沉重——这里连系着她正鲜活跳动着的心脏。

  “亲一个!亲一个!”台下的观众终于忍不住了,纷纷起哄,尤其是纪瑾和朱彦霖两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唯恐天下不乱。

  顾燕帧感激地朝二人眨了一下右眼,心想果真是好兄弟,下次请他们吃顿好的。

  谢襄有点慌张,自从更衣室那次仓促的吻后,她就再没有和顾燕帧有过这样的接触,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既紧张又羞耻,恨不得当场逃婚。

  顾燕帧俯身,慢慢靠近谢襄的脸庞。谢襄一咬牙,闭上了眼,心说亲一下又怎么了,定定地僵在原地。

  这一吻像跨越了一个世纪,终于温柔地降到她的唇上。这次顾燕帧将所有滚烫的欲望与情热舍弃,而只是简单地,轻轻地吻着。那唇瓣上温凉的气息,搅得谢襄也有点迷离,竟然开始期待更深层的亲热。而顾燕帧这次却终于学会了点到为止,他主动结束了亲吻,只是手还环在她的腰上,贪恋指尖的柔软,最后还是谢襄把他推开——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她爸妈也在!

  到了挨桌挨户向亲友敬酒的环节。两人先是敬了双方父母。顾燕帧看到他爸流下眼泪时,吓得下巴都要掉了。还是谢襄拧了他的胳膊一下,他才恭恭敬敬,孝孝顺顺地敬了一酒。到了敬谢父谢母时,他又开始花里胡哨天花乱坠地说了一大段事前写好和临时创作的夸赞与承诺,谢父母被他逗得都喝不下酒了,差点呛到。于是,谢襄又狠狠地拧了他腰间一下。

  顾期期和顾宗堂坐在一起,怔怔地望着谢襄。虽然她早就知道今天与哥哥结婚的人是她,但是她从自己喜欢的军人大哥哥变成自己年轻漂亮的嫂子,这跨度也太大了吧?顾期期深刻感受到大脑的混乱。

  接下来就是敬学校的同学们,顾燕帧少不了一顿好灌,几十个人都一窝蜂地涌上来给他递酒,他也爽气地一杯杯干了。此时,谢襄感谢当时自己置办杯子时的明智,幸好她特意选了小杯子,否则顾燕帧非喝吐不可。期间也有人向她递酒,毕竟以往兄弟相称,一起躲着吕中忻在宿舍里打牌拼酒的混账日子可没少过,她也客气地喝了。可顾燕帧看不下去,叫停了他们对谢襄的劝酒行为。

  “得,以前都是兄弟,有什么不好喝的?”同学们嬉皮笑脸地问着。

  “那是以前,现在她是我夫人,喝酒伤身不知道啊?我陪你们喝可以,但她酒量不好,不能多喝。我劝你们不要坏我好事。”顾燕帧将谢襄揽在自己身后,半玩笑半威慑地朝着同学们放话。

  “行了同学们,顾燕帧提前脱离了我们光棍的行列,人家现在是有老婆的人,疼老婆一点儿是天经地义嘛!大家各自散了该哪喝酒就哪喝酒去吧!”纪瑾端着酒出来发言,说完把酒喝了个精光。“这杯是敬我两个兄弟的。良辰,也就是谢襄,虽然你是女子,但我可还把你当兄弟的啊!”

  于是大家伙又不劝两位东家喝酒,而是一个个敬起酒来。不一会儿众人四散到各处玩骰子或是纸牌去了。

  到了晚饭前,新娘子回房,而新郎依旧在现场招待宾客。

  顾燕帧真挺不耐烦的,对于这种繁杂的结婚仪式他真的不感兴趣,他唯一感兴趣的事嘛……

  不过眼下,他只好陪那群醉鬼朋友打牌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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